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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 『上帝為你關上一扇窗,必定幫你開啟另一扇窗。』

 

  這句話,是我從一個高中同學身上聽來的,他在一個全家都是虔誠教徒的家庭長大,常常在聊天時會說出一些類似的話。我雖非教徒,但有時也會覺得他說的話固然簡單,但深想之後,卻極富哲理。雖然……,我常常曲解這些話的意思。

 

  這句話我想過很久,如果說我所關上的是異性緣這扇窗,那開啟的又是哪一扇窗?總不會像現在一樣,是單身久了以後,自然而然具備的卓越搖桿操作技術吧?

 

  一件事,只要不斷努力磨練個十年八年,都能在其中灌注一種專業的美,進而昇華成一種藝術。我的單身年資等同於生長年齡,而且本人是個正常男性,在正常的生理需求下,自然會有正常的處理手段,當然,也就自然會因正常的使用而增進技巧,讓整個正常行為過程變得幾近一種正常的藝術創作。

 

  而現在,當我藝術創作行為進行到一半的時候,有人打斷了我創作的靈感。

 

  「喂,電腦借我用一下,我剛買了幾片……」

 

  死胖子突然闖進我的房間,讓我解開牢籠透風散氣的鳥兒差點因緊張而倒縮進牢籠裡。

 

  「死胖子!你進別人房間前可不可以先敲個門!」我雙手以近乎反射動作的速度拉起褲檔,然後對著死胖子失態大吼。

  「哦,你繼續沒有關係,我可以在旁邊先等一下。」死胖子毫不在乎地說道,一點也沒有撞破別人隱私的歉疚。

 

  呃?這……,在旁邊先等?一時間,我被死胖子的從容給說得楞在原地。

 

  「ㄟㄟㄟ,這是我的房間ㄟ。」

  「我知道啊。」死胖子答得理所當然。

  「那你難道……,難道看不出來我在做什麼嗎?」

  「知道啊,這種事為什麼看不出來。而且正好,我來找你剛好就是為了這檔事,我剛買了幾片新片,要借你的電腦看一下,這樣一兼二顧,同時解決兩個人的問題,你看多好。」

  「不……不是……你……我……」我被他的態度弄得幾近神經錯亂「我……我是說,你不覺得你這時候應該迴避一下嗎?」

  「大家都是男生,有什麼好迴避的?」死胖子一臉你幹嘛大驚小怪的表情。

  「就……這個……,這應該是常識吧。」

  「什麼常識?衛生紙要先準備好嗎?」

  「不是……我……,算了,我先去洗個臉。」我終於被徹底擊敗,放棄了掙扎。

  「你不繼續嗎?」

  「這種情況怎麼繼續啊!」我沒好氣地答道。

 

  洗完臉後,我從浴廁走出來,這時候所有的綺麗情緒因死胖子的亂入而消退殆盡,不復任何遐想心思。

 

  「你真的不一起欣賞,這片超經典的哦。」死胖子熱情地對我邀約。

  「算了,你自己欣賞吧。」我意興蕭索地說道「不過先說好哦,你看歸看,那種事別在我房裡搞,要弄的話回你自己房間去。」

  「放心吧,我今天已經解決四次了,不會想做了。」

  「四次?」我張大雙眼,不可思議看著眼前的胖子「你有這麼厲害。」

  「這算什麼,之前我最多的時候還一天七次咧,不過那樣大傷身體,不能太常那樣子。」死胖子不在意地輕鬆答道。

 

  七次!我倒吸了一口涼氣。可能嗎?我怎麼一天最多就三次而已,這……未免也太……。不過這種即使內心震驚,表面上也不能有任何動搖,男生什麼事都可以輸,就是這種事打死也不能退。

 

  「唉……,這片子真的不錯,可惜就是有馬賽克,要是日本政府沒有那個可惡的規定就好了。」死胖子惋惜地說道。

  「奇怪,馬賽克跟日本政府有什麼關係?」我被死胖子這句話給勾引了興趣。

  「那是日本的法律有規定性器官不能公開裸露,所以要合法銷售的話,就只能打上馬賽克才能賣,正所謂『有碼走遍天下,無碼寸步難行』,說的就是這個現象。」死胖子一臉專業地解釋道「雖然說看多了以後,眼裡就會自動多一台解碼器,這些馬賽克根本就不是問題,就好像武林絕頂高手一樣,敵人一招一式都在掌握之中,不過這畢竟還是太麻煩了,如果可以選,我還是比較喜歡無碼的海外流出版。」

  「最好是這樣啦,眼睛還會自動解碼。不過我問一下,好像之前看的有碼片裡面,菊花都不用打上馬賽克對不對?」

  「哦,那是因為菊花不是法律規定的性器官。」

  「那是什麼器官?」我好奇問道。

  「應該……」死胖子想了一下後回答道「算是取悅他人的器官吧。」

 

  取……,取悅他人?這算是什麼答案?

 

  「你確定?」我問道。

  「不然呢?」

  「那你倒是取悅給我看看。」

  「這個……」死胖子顯得很猶豫「你真的想試試?」

  「……」我無言半晌,隨後向後退了兩步,戒備道「你離我遠一點。」

 

  手拿漫畫,我無聊地床上隨意翻閱,死胖子則是用我的電腦看影片看得津津有味。我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,看這種片子不是應該自己一個人躲在房間看嗎,像這樣在別人的房裡看,那有什麼意思?

 

  「你不打算買台電腦嗎?」我看著漫畫,懶散地問道。

  「還要一段時間吧,原本是打算把家裡那台電腦搬過來的,可是剛好壞了,可能還要等段時間才有錢買。」

  「哦。」我看著天花板,不置可否。

  「喂,你有個新通知,要看一下嗎?」

 

  新通知?該不會是馨蕊回覆我的好友申請了,連忙起身到電腦前查看,卻發現只是紅色森林想要找我聊天而已。

 

  「你不回他?」死胖子問道。

  「晚點再回,不急。」我擺擺手,重新回到床上。

  「不急你還那麼快衝過來。」

  「我原以為是另一個人,所以才會這樣。」

  「另一個人?誰啊?」

  「你還記得那天烤肉跟我同組的那個馨蕊嗎?」

  「記得,那天就她跟另一個女生最漂亮。」

  「那天我跟她要了一個帳號,然後跟她加好友,可是一連幾天都沒有回應,我剛剛還以為是她終於回我話了。」

  「是嗎?我看一下。」

 

  死胖子把視線重新轉回電腦,我則是再次把漫畫拿在手上,幾秒鐘後,死胖子像是發現什麼地用力擊拍擊一下手掌。

 

  「我知道為什麼馨蕊為什麼不回你了,誰叫你要用本名,難怪人家不理你。」

  「為什麼我用本名人家就不理會?說得好像我很見不得人一樣。」我白了死胖子一眼。

  「搞不好人家馨蕊那天是被你煩到受不了才給你個信箱敷衍你,要是你不用本名還好,一用本名,人家看到是你這個痴漢,躲你都來不及了,哪可能還想在網路上跟你互動。」

  「你的邏輯一點都不通,她要是想躲我的話,那給我這個信箱幹嘛,更何況那天她對我還挺有好感的,她沒回我大概只是比較忙還是這幾天沒上線而已,幹嘛一定要把她說得對我好像很頭痛一樣。」

  「給你網路信箱總比給你電話好多了吧,至少還可以像現在這樣假裝離線不回。」

 

  我頓時語塞,因為那天我原本就是想跟馨蕊要電話,只是她不肯,最後才給了我這個信箱。

 

  「那也不能這樣就確定她對我很反感啊!搞不好人家真的只是這幾天真的沒上網而已。」我仍猶自狡辯道,只是心理卻是信了死胖子幾分。

  「就算像你這種不用智慧型手機的人,你能夠連續三四天都不上網收個東西嗎?」

  「我……,那也不能確定啊。再不然你用你的帳號加她看看,我保證她也絕對不會回。」我依然不死心地反擊。

  

  我起身站到電腦旁邊,看著死胖子用他的帳號向馨蕊發出好友邀請,在等了十分鐘後,對方果然沒有任何回應。

 

  「看吧,你不也是一樣。」我總算鬆了一口氣。

 

  但就像上天存心要和我開個大玩笑一樣,心情才放下僅僅三秒鐘,螢幕上立即傳來了訊息,說馨蕊已把死胖子納入好友清單。看到此事,我立即從死胖子手上搶過鍵盤滑鼠,重新登入自己的帳號,卻發現自己發出的好友邀請如同當初一樣,沒有任何改變。

 

  我失神地走到床上躺下,一腳把碟上的所有漫畫踢開,整個眼裡的世界恍若全成了黑白兩色。

 

  難道馨蕊那天真的是被煩得不堪其擾,所以最後才給我那個帳號嗎?如果說這樣的話,她對我有好感的事,也僅僅只是基於禮貌而隨口說說的?

 

  才剛以為自己是隻可以跳出水井的青蛙,卻發現奮力一跳,井口的高度離我依然是一樣的遠,一樣的那麼遙不可及,井外世界,對我仍屬未知。

 

  「受到打擊了?」死胖子看著我,問道。

  「不要理我,我現在心情不好,隨時會咬人。」

  「這種事你應該早就習慣了不是嗎。」

 

  我狠狠瞪了死胖子一眼,用眼神徹底釋放我的情緒。

 

  「不說就不說。」

  「我不懂,你的頭像不是用你自己的照片嗎?為什麼你長成這樣她都可以接受,我就不行。」

  「你肯定不常照鏡子。」

  「難道我長得很醜嗎?」我怒吼道。

  「這個……,你可能要跟你爸爸媽媽聊一下。」死胖子弱弱地說道。

 

  我憤憤地索性側頭面向牆壁,深怕自己再繼續看著這個喜歡在別人傷口上灑鹽的死胖子,明天這寢室會成為電視上兇殺案的現場。

 

  不想理會死胖子,不代表我便不會受到死胖子的影響,因為電腦播放影片的動作不曾停止,片中女優的嬌喘輕呼也不斷自喇叭向我耳裡鑽來,即使後來將枕頭拿起覆蓋頭部,也擋不住這穿腦魔音。

 

  「死胖子,你可不以關小聲一點……」

 

  我怒而起身,對死胖子大聲說著,只是聲音到一半便驟然止住,因為我看到了一件滅絕人性的慘案正發生在我的面前。

 

  死胖子坐在椅子上,一手放在滑鼠上,另一手則是不斷以食指往鼻孔裡猛鑽,最後挖拉摳推地,好不容易才從裡面排出一坨廢土。若僅是如此,那也不過是不雅難看而已,稱不上慘案,真正令人捉狂的,卻是他一時找不到地方放置廢物,竟把歪念頭對準了一旁潔白的牆壁。

 

  「不準黏到牆壁上!」我大喝制止。

  「哦。」死胖子一聽,表情呆滯地點點頭,隨即將染指目標轉至桌面。

  「桌子也不行!」我再次大喝制止。

  「ㄟ……」死胖子眉頭一皺,開始尋找下一個目標。

  「電腦不行!滑鼠墊不行!螢幕不行!椅子不行!全部的地方都不行!你給我住手!」

 

  我憤然將手邊枕頭向死胖子扔去,直接命中死胖子,他先是被砸得不知所以,隨後卻見獵心喜,將目光移到枕頭上面。

 

  「你想對我的枕頭幹什麼!」

 

  我從床上飛身躍起,向前衝去給他一個飛踢,結束了今天這一連串的鬧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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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雞蛋冰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2) 人氣()